我对炊烟有种难解的情结,每当踏上故土,远远地望见屋顶上的炊烟,我心里就特别踏实。我仿佛看见母亲从一缕炊烟中走出来,用粗糙的双手,拍打掉身上的灰尘,理净发里的草渣,像一只在窝旁守候的老鸟,张望着村前的小路。 广告衫
我的母亲一生不识字,她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。从我记事时起,她给我的印象似乎总是与炊烟相伴,油腻腻、湿乎乎的灶台就成了她人生的舞台,磕磕碰碰的锅碗瓢盆成了她的道具,蓝幽幽的炊烟成了她人生的主旋律。
那些年,天刚麻麻亮,公鸡打鸣,母亲就硬撑着起床升火做早饭。每天睡眼朦胧中,我就常听到灶膛里“哔哔剥剥” 柴草燃烧的声音,闻到炊烟里早饭做熟的味道。早饭做好后,母亲就出门打猪草,割满一大背篼背回家,匆匆吃完早餐后,又到生产队出工干农活。汗水湿透衣服,中午回到家,就又匆匆升火做午饭。午饭后抽空到自留地忙碌一会儿,又得出工到生产队地里干活。日薄西山,生产队收工后,母亲还要割一背篼猪草带回家。回家后又要切猪草,升火做晚饭,一直忙到晚上十点过后才吃晚饭。劳累了一天,母亲腰酸臂痛。然而,第二天天还没亮,她又要硬挣扎着起床,重复着昨天的劳作。 广告衫
后来我长大参加工作后,和母亲相处的时间少了。每当节假日,母亲常打听我啥时回家,然后掰着指头算,待我回家那天,她早早就升火,在灶房忙碌起来。我还离家老远,就会看见家里屋顶上炊烟飘飘荡荡,心里禁不住涌出一股暖流。待到家时,母亲早已备好热气腾腾的洗脸水,然后又端上热乎乎的面条、荷包蛋…… 广告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