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坟回来之后,在同族的亲戚家吃了饭,爷爷说要回老房子瞅瞅。一打开院子的栅栏门,明显爷爷整个人的情绪都变了,拐杖都不拄了,叹着气,用脚去踩倒一人多高的干蒿,看着外墙坍塌的碾子房,他加快脚步走进里院,我还在找钥匙开门,爷爷又匆匆地走进了以前关骡子的牲口圈,四处打量。等我开开正房屋子的门,屋里一片漆黑,爷爷迟疑了一下,走进了屋里,嗓子里发出那种只属于他的“哼哼”声。 广告衫
进屋把拐杖立在墙根,迅速地爬上了炕,动作快的像个孩子,让你感觉不到这是一个91岁,平时走路需要找拐杖的老人。上炕之后开始翻窗台上堆的那些杂物,有奶奶生前的补丁,针线包,还有一下零七八碎的东西,由于没人住的屋子是拉着窗帘的,屋里没电也没有开灯,爷爷是那种特别快的翻,我说“爷爷你找啥呢?”“我啥也不找”他头也没回,只顾翻他的那些东西,翻完之后又爬到被子垛,打开毯子,一个一个扒拉那几个被子,“这是你奶奶的被子.......这是你叔叔的褥子.....这是我那个毡子...”,我说你是要拿走吗?“不拿,我就是看看”,又打开一个塑料袋,抽出一条棉裤,“这是你奶奶给我做的厚棉裤。”从炕上下来,又把柜子上的小匣子打开,用手去翻里边那些乱起八糟的东西,我知道他根本就看不见,黑黑的屋子我都看不清,何况他还有严重的白内障。盖上小匣子又去打开柜子上扔的一个个纸盒,无非就是一些空盒和以前吃剩下的药盒。 广告衫
翻完西屋又去东屋,东屋的地上已经被耗子大了满地的洞,翻出的土堆足有一尺多高,用脚去使劲踩了两下土也停下了,可能他也发现踩那两脚也是无济于事,瞅着炕东边的被褥跟我说“咱把那些被褥挪到西边吧!”我说挪到哪耗子也是咬啊,他自己念叨了一声“也是!”他又转走到墙边,由于墙根摆着凳子,凳子上放着杂物,他扶着杂物,踮起脚尖,努力伸出胳膊,去晃了晃挂在墙上原来骡子脖子上戴的铃铛,“铛...铛....铛...." ,我再也忍不住,泪水夺眶而出。 广告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