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去看她时,不太大的多人病房里正有人大声喧哗,很是吵闹。倒是她那刚刚从大洋彼岸赶回来的儿子,用一种旁若无人的神情静静地握着母亲的手,虔诚地守在病床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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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声吵闹的是一个出于康复阶段的中年男人,他用一种目中无人的态度大呼小叫,责骂着他的妻子。据说他也是做了开颅手术的患者,只但是他的运气比我的朋友好。因为吃饭时妻子不留意掰坏了方便筷子,那个男人便不依不饶骂着,他的妻对他的喋喋不休表现得完全无动于衷,始终就像个聋了耳朵的奴隶一样,不反驳,不气愤,相反很殷勤地一会儿倒水,一会儿给他剥香蕉皮。
我为朋友境遇的沦落而感到悲哀,同时也为这个男人妻子的沉默而费解,是朋友的儿子的一句话点醒了我。当时,朋友二十多岁的大儿子紧紧握着他妈妈的手说了一句:“我妈妈要是这会儿能开口骂我几句该有多好阿!”话还没说完,大小伙子已是泪流满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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特定的境遇中,挨骂,竟也成了对幸福的一种渴望。就在那一刻,一向自认生活如同白开水的我,心底一下子开满了大片大片的不知名的小花,香香的、白白的,弥漫在四周的香气令人温暖却不招摇,我想,它就应叫做“幸福”。
我们总会抱怨生活多么艰难,工作多么劳累,日子过得多么没有滋味,可照比那些躺在病床上的患者和期望被“骂”几句的亲人来说,我们的日子过得实在是幸福阿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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